第089章 第 8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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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9章 第 89 章
“啪嗒——”
面前玻璃上落下一滴雨水。
下雨了？！
隨著第一滴雨落下, 嘩啦啦的雨滴轉眼變得密集，之前因高溫幹燥得跟沙漠差不多的空氣逐漸變得濕潤，季漾下意識摸了下玻璃仔細感受一下，溫度沒有升高。
不是開水雨！
季漾用濕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, 放松的靠在椅背上：“還好不是開水雨, 不然這躲都沒處躲了。”
謝慕知試探的打開艙門, 將手伸出去一下。
冰涼的雨滴落在手心, 他唇角勾起：“真是正常的雨！”
兩人相視一笑，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, 雨幕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, 震感也暫時消失, 都放松下來：“好餓啊……”
“想吃什麽？”
季漾趕緊拿出之前做的盒飯：“別想了，吃這個吧。”
謝慕知默默閉嘴，接過盒飯。
*
各大基地裏
因提前做好了避震措施, 突如其來的地震對大部分情況來說，基地裏面的幸存者傷亡並不嚴重, 只有少數人不聽指揮, 來不及躲避, 碰到正好坍塌的建築物, 被壓在底下。
而且基地裏的建築物, 用的材料都考慮到地震的情況, 被震垮的並不多。
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地震，還是擠垮了不少幸存者的心防。
本就艱難的生活, 眼看著溫度逐漸降下來, 有可能會恢覆正常, 還沒等他們歡喜兩天呢，地震又來了, 尤其是有家人因此受傷死去的，更是嚎啕大哭，還有的指著老天破口大罵：“還有完沒完啊！真要搞死我們，就直接點，一口氣都殺光了不就行了！”
老天一片默然，回應他們的是一波又一波的餘震。
無數人驚慌失措的站在原地，生怕被這震感摔倒導致來不及逃跑，哭都沒人哭了，全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死亡又一次和自己擦肩而過。
直到有人驚呼：“下雨了！”
“天啊，又下開水雨了，快跑！”
“完了完了——”
“又是地震又是開水雨，這是要將我們拉出來煮熟了不成？！”
有人絕望抱怨，但絕大部分人求生意識還是強的，本能的隨著人群奔跑，想要尋找一個安全的庇護所。
很快，幾滴雨水過後，嘩啦啦的雨滴落在身上。
冰涼的觸感讓他們渾身一震。
立即有人激動大喊：“不是開水雨！不是！”
“哈哈哈，真的是雨！”
“我好渴啊，終於可以喝水了……”
又哭又笑的聲音彌漫在基地裏，負責守護他們的軍人也很快被大雨淋濕，忍不住仰起頭張嘴，雨水落入嘴裏，讓幹涸到發疼的喉嚨得到一些滋潤。
真的是普通的雨水！
原來普通的雨水這麽甘甜啊……
人們滿心歡喜，又一波地震來臨時都沒有太害怕，熬過地震帶來的恐慌後，一個個逃跑得太及時都沒帶上多少東西，就使勁兒張著嘴，又或者雙手捧著，盡可能多的接水解渴。
一時間全都是猛烈的吞咽聲。
許久之後，才有人大笑：“終於能喝水喝到飽了！”
“我都快忘了大口喝水是什麽感覺了……”
“極熱是不是真的要過去了？居然下正常的雨水？”
“極熱沒了，地震過後，應該一切都會恢覆正常吧？”
眾人猜測紛紛，全都往好的地方想，一時間氣氛越發輕松，只是隨著時間過去，新的問題再次出現——
這一場大雨，下了快一個多小時！
人們從一開始的高興，到後來又慌亂了。
主要是溫度不知什麽時候降下去了，雨水從一開始的常溫，變得有些冰涼，渾身被淋得濕噠噠的，被天災折磨了這麽久的幸存者一個個瘦骨嶙峋，身體自然好不到哪去。
早已適應高溫的身體陡然被這麽涼透，一個個瑟瑟發抖。
想回家。
可地震並沒有放過他們。
回去不敢回，留在這邊又冷得鼻涕都流出來了。
好在也就一個多小時。
雨終於停了。
——
雨水沖刷了一切，極熱殘留的幹燥、悶熱褪|去，只剩下雨後濕潤的空氣。
地震還在持續，但震感一次比一次小，直到臨近傍晚，已經快兩個小時沒有地震了，官方建議幸存者帶著家當就在空地待著，這裏更安全。
不過並不強制。
有些膽子大的幸存者直接回去了，大部分幸存者都選擇聽官方的話，這幾年，多虧了官方，他們才一次次死裏逃生。
李沂扶著爸媽，姜靜拉著女兒，一行人在擠擠攘攘的人群裏艱難行走。
他們肯定是跟隨官方走的，只是得帶上家當。
當時走的匆忙，所有人幾乎都是空手的。
好不容易回到家，兩家是住在一起的，收拾東西也格外迅速，將能帶的、貴重的都帶上，剩下的不能帶走的藏起來，這才抓緊時間又離開。
下樓時剛好碰到慢一步的趙銘。
自從打獵野豬後雙方分道揚鑣，他們再沒有多少交集，但趙銘那邊出了點事，當初擔心他們抱團下黑手，趙銘一家三口是帶著幾百斤的野豬肉直接回去的。
一路上被不少人看見。
這些野豬肉，大部分被他們賣給了基地，手頭物資是沒那麽多了，可大家也不是傻的，都知道他們賺了大筆的積分，因此遭了幾次黑手。
到底是在基地，安全員經常巡邏，倒是有驚無險。
但好景不長，可能有了太多積分，趙銘有點飄了，被人哄著去賭博了。
這一下就輸光了手裏的積分還上頭了，為了回本，一咬牙將家底也押出去，討債的上門趙家人才知道，而且這段時間產生的利息也是一筆費用。
趙銘不想給，一咬牙將老婆孩子賣出去抵債，留下了一點家底。
當時李沂看不下去，想著相識一場，還是出手攔住了，奈何對方哭著罵著就是不去報官方，當天事情暫時過去，可沒兩天，他們就發現這個家只剩趙銘一人了。
趙銘也不賭了，在基地找了個積分不多但餓不死的工作幹著。
一切看似都各自生活著，可就因為當初李沂插手那一下，趙銘像是盯上了他們，見到他們就喜歡不陰不陽的刺上一兩句。
這不，雙方樓道裏打個照面。
趙銘見他們大包小包，立即發出一聲嗤笑：“你們還真怕死啊！這就要出去躲著了。”
李沂沒好氣翻了個白眼：“對對，你不怕死，你就在這裏待著，到時候地震過來，小心活埋了你！”
“呸！”趙銘立即罵了一聲：“你|他他|媽的說什麽呢！”
下一秒姜靜揚起手裏的刀。
李家父母也都握緊了武器。
趙銘頓時悻悻閉嘴。
雙方錯身而過，一行人徑直往下，趙銘黑著臉上樓，嘴裏還在罵罵咧咧：“一群慫包！”
這房子官方說過，就是考慮到地震建造的，能扛過超過九級的地震。
震源不在他們這邊，就算地震簸箕範圍廣，也不至於這麽好的房子都倒了，反倒是他們這群慫貨跑了，到時候安全員不巡邏，家底被人掏空都沒處說去！
忽然他眼睛一亮。
對啊。
他可以去掏啊。
別人他不知道，可這幾人，他可是清楚家底有多少的！
趙銘眼珠子轉轉，上樓的腳步聲都更加歡快，等會兒，等大家都累了睡了，他趕緊掏走，要不是這群人，他好歹還能保留下來一些物資的，就是因為他們插一手，要債的怕官方來人，跑了。
隔了兩天才重新過來，結果利息又增加了！
趙銘想起來就恨得慌，可惜他勢單力薄，只能忍了。
好在這大仇馬上就要報了。
*
入夜
本來大家都已經習慣晝伏夜出。
即使溫度逐漸下降，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調整作息，這會兒地震一來，大部分人睡夢中被驚醒，從中午撐到了晚上。
直到現在，才有能歇會兒的時候。
晚上自然是睡得最熟的時候。
趙銘記著晚上要當賊，一直沒敢睡，一直熬到大半夜，他小心的下樓，來到李家所在的樓層，對著這鎖就是一陣撬。
奈何……
趙銘沒學過撬鎖，只憑著幾年前上網看見的一些教學，實在沒辦法突破官方特意加固的機械鎖，折騰了好一會兒，本就疲憊的他最終氣急敗壞的踹了下門，灰溜溜上樓了。
這一番折騰，他是倒頭就睡。
當淩晨四點多，又一波特大地震來襲時，基地第一時間響起警報，他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，還沈沈的睡著。
直到地動山搖，他被直接從床上顛下去，摔得鼻子都酸了，才徹底驚醒。
臥|槽！
地震、地震又來了！
崩潰中，趙銘完全無法思考，第一時間往外狂奔，鞋子都沒來得及穿，然而這一次的地震，震源似乎就在附近，他才下了一層，就感覺整個人再度被搖晃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，腦袋猛地撞在墻壁上，疼得他暈頭轉向，從樓梯上跌下去。
迷迷糊糊間，他還在想，就這樣吧。
只要房子不倒，他還是能活的。
可持續的搖晃讓他心逐漸提起來了，身體疼得無法動彈，腦袋暈沈沈的，意識卻還是很清醒，他發現一件恐怖的事——這搖晃的幅度怎麽越來越大了？！
直到最大的一次，將他整個人從樓梯轉角平臺上直接甩下去。
“唔——”悶哼中。
耳邊響起其他人驚天動地的呼救。
再之後，一聲響亮巨大的：“哢擦——咣當——”
有什麽東西砸在他身上。
疼痛似乎都感覺不到了，眼前一黑，意識被抽離，趙銘張張嘴，想說話，卻已經吐不出一個字了……
他後悔了。
早知道……早知道是這麽大的地震，他就不回來了！
——
這一波地震來臨時，季漾和謝慕知兩人也在睡覺。
只是和其他人不同，他們是在飛機上睡。
黎川平原空曠，隨著他們的飛機落下，在這段時間裏還有陸續其他家的直升機也落在這邊，遠處還有一個軍隊模樣的飛行隊停留。
兩人自然不能進入空間。
又怕地震來臨時他們正好在空間，因此除了上廁所，其他時間壓根不敢進入空間，而且每次都是匆匆進去又匆匆出來，能忍則忍。
睡覺時，季漾自然將希希拉出來當警報器。
溫度有些下降，希希撲到她身上，剛好當個暖爐抱著，謝慕知就蓋被子坐在後面了。
淩晨四點，第一波地震來襲，希希已經提前察覺到，嗷嗚嗷嗚的叫喚，兩人立即清醒，將希希收回空間，季漾去駕駛座啟動飛機，巨大的轟鳴聲也驚動了周圍，同樣在這邊休息的直升機也都亮起了燈。
沒等他們知道那吵人的飛機在幹嘛時，晃動感傳來。
這下所有飛機全都慌忙啟動中。
季漾抓緊時間飛到半空中，謝慕知拿出望遠鏡觀察地面情況，此時光線並不明亮，太陽也沒出來，看不了太遠，但謝慕知還是很快分析出結論，大聲湊到季漾耳邊說：“這次震源好像還是那邊的，但比之前似乎更大一點。”
話音剛落，地表一道恐怖的黑色裂痕從遠方一路裂到這邊來。
裂痕周遭無數建築物、植物、人類、動物全都陷入其中。
不用望遠鏡，季漾肉眼都直接看見了。
她瞳孔驟縮，下意識朝著那邊稍稍遠離，視線一邊警惕周圍的情況，免得和其他的直升機撞了，餘光卻關註著下方，黑色的裂痕宛如一張深淵巨嘴，什麽都能吃掉，不過也才十分鐘左右，裂痕又開始合攏。
似乎有一抹紅色從裂痕中被擠出來，渲染了周圍的土壤。
季漾回神，看了眼周圍，調轉方向，遠離那邊。
謝慕知拍拍她肩膀，繼續觀察周圍情況，看著看著，神色越發凝重，那邊的裂痕剛剛結束，另一邊又開始了，除此之外，地表運動也越發劇烈，明明應該是高高的山，在此時，旁邊的土地像是被什麽頂起來，都快到山的腰部！
即使是黎川平原上，震感依舊非常強烈。
他們沒有專業的儀器，也不在地面，沒辦法測出這邊震感多少級，但絕對不低！
飛著飛著，到了黎川平原的邊緣，就見一輛直升機倒在地面上，頭頂的旋翼直接這段，周遭站著兩個人，不對，準確說是跌坐在地上，還有兩個人正在努力往外爬，卻又被一波地震晃動得摔進去。
這估計是起飛時沒能立馬飛起來，就被來勢洶洶的地震震倒了。
而此時，他們、以及周遭同樣起飛成功的飛機，就何其幸運？
飛機在半空盤旋，地震恐怖，他們遲遲不敢下去，兩人大聲商量著，幹脆去周圍看一下情況，萬一有個什麽特殊情況，他們也好應付。
謝慕知立即查看地圖，兩人朝著長南基地那邊過去。
想看看那邊的情況。
只是才開了沒一會兒，左前方忽然一聲沈悶的巨響，隨後在那邊黑濃的煙霧噴湧而出，緩緩向上，將原本藍色的天空染上一層灰色陰影。
幾分鐘後，濃郁的滾滾黑煙噴完，便是火紅的巖漿冒出來，像紅色的果醬從蛋糕上一點點滑落，最終將這一片弄得黑沈可怕，山火順勢蔓延開——
隔著老遠，季漾似乎都感覺到一陣熱氣撲面而來。
她偏了偏方向，想要躲過去，一偏頭，卻發現不止這一出火山噴發，更遠一點的地方，隱約似乎也看見一抹黑影，她指著那邊，示意謝慕知看一下。
沒一會兒，謝慕知放下望遠鏡，大聲道：“那邊也是火山噴發……”
季漾抿唇，繼續往前開，終於靠近長南基地那邊，謝慕知也看見了這邊基地的情況，事實上一路過去，也已經經歷了好幾個基地，但沒一個好的。
長南基地……
可以說相對來好一點。
粗粗一看，只有少量房子倒塌，大部分幸存者都在空地躲避。
——
看了眼，兩人又回去。
開著開著，地動也似乎結束了。
肉眼沒發現周遭在晃動，已經有直升機試探著下降，確認沒問題後，季漾也跟著找了個寬闊但遠離人群的位置下落。
降落成功後，依舊第一時間加油，順便檢查一下飛機，確認無誤後，兩人重新回到直升機上，沈沈的嘆了口氣。
“吃點東西吧。”謝慕知道。
食物總能稍微安撫一下人心。
季漾點頭，閉著眼睛在熟食區找：“想吃什麽？豆漿包子？”
“面條？”
“包子吧。”謝慕知說。
季漾又問了口味，拿出幾個包子，兩杯豆漿，說是吃早餐，但其實兩人都沒什麽胃口，草草吃了兩個包子填肚子，將豆漿喝完，季漾將希希放出來。
小狗在空間裏完全感受不到地震的可怕。
一出來，地震也沒了。
因此希希依舊是歡快的，撲到季漾身上，還熱情的一邊舔主人一邊叫喚：“嗷嗚嗷嗚——”
季漾抱著它，心情才算輕松一點，視線透過玻璃窗，看向周遭，方才他們才看見兩道黑煙，但這會兒，似乎又冒出來一道。
分布在不同的地方，但對環境的影響似乎是巨大的。
太陽早已出來，陽光照射在大地上，本該亮起來的藍色天空，此刻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，本以為過會兒就消失了。
但並沒有。
一直到中午，兩人睡一覺醒來，吃午飯時，那灰霧更加濃郁了。
下午兩點，又來了三波地震，這幾次震感並不強烈，只是輕微晃動，飛機在半空盤旋了十幾分鐘，一切就平息了。
雖然不嚇人，但折騰人。
等到晚上時，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了。
包括季漾和謝慕知兩人，這還是他們有空間，日子過得還算舒服的情況下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這片平原也聚集了更多的人，晚上飯點，各種飯香味撲鼻而來，疲憊了一天的人們還是得吃點好的緩解一下精神的難受。
季漾和謝慕知兩人也稍微精神一點，沒再敷衍肚子，而是在一眾食物裏選擇了冷鍋串串。
溫度已經徹底降下來，維持在二三十度左右，這個溫度對於身體已經習慣了六十多度高溫的人們來說，跟以前十幾度可能還要冷點。
兩人一開始的備選是火鍋和燒烤。
但很快否決了，這要是正吃著，一個顛簸過來，都gg了，為此將大部分熱菜也都排除，想吃點有味道的，就吃冷鍋串串。
再來兩片牛排和兩碗米飯。
早上中午都沒怎麽吃，晚上當然得吃飽了。
希希的晚餐就簡單多了，肉拌飯，加上從季漾這裏饞到的兩小塊牛排，吭哧吭哧吃得格外滿足，看它這樣，季漾食欲都提升了許多。
想著望望一只在空間裏吃飯有點孤單，直升機上位置還挺大，季漾幹脆將它一起放出來，兩人一貓一狗一起吃晚餐。
白天休息了太長時間，晚上兩人都沒了睡意，半躺在直升機裏，懶洋洋的看著周圍。
人一多，這邊就像是露營的營地，到處都是帳篷、燈光、火堆，仔細聽，還有打牌的聲音，烤紅薯的香味不斷飄過來，看得季漾心情都舒暢了不少。
她擼著狗頭玩，謝慕知摟著她，下巴搭在她肩頭，雙眸閉著，似乎睡著了。
直到希希情緒再次不對。
兩人迅速睜眼，季漾第一時間來到駕駛座，開飛機。
這一次響動再次驚到了周圍的其他人，所有人迅速收斂心神，一個個飛快收拾東西，緊跟著開起來，隨著一輛輛直升機離開地面，地面再一次劇烈動蕩起來。
——
地震有大有小。
總的來說，連續十二天沒真停過。
基本隔了幾個小時，就會來一遭，一開始大家都慌得不行，除了第一次有個開飛機的人家慌亂出事，沒能將飛機開起來，之後又有兩次有人沒能開起來。
但好在這兩次，地震都沒有太大，直升機也沒有損壞。
熟練之後，幾乎稍微有點異動，大家跟訓練過的士兵似的，飛快將直升機開起來，而且大部分人都是看著季漾這邊的動靜，一點不敢馬虎。
大部分是中型地震，也就是七級左右。
小部分是八|九級的地震。
而最大的地震……
黎川平原這邊，也沒能幸免，這一片的土地全都動蕩起來，宛如海上波浪，還有好些裂口，不遠處一個不算小的山丘，直接成了平地，之前那倒下的直升機，瞬間被裂口吞並，消失在這一塊。
那一次，季漾不得不開著飛機去其他地方重新尋找可以停靠的位置。
這一找就找到了靠近長南基地那邊。
剛好那邊山林都被砍伐幹凈，成功讓他們暫時停靠重新加油，只是這一次的靠近，也讓他們親眼看見基地底下的那座山，直接裂開成兩半。
原本基地是將整個山都包裹進去了，這一下，直接將基地都裂成兩半，一半還算完好，一半搖搖欲墜。
而就在長南基地大概兩百公裏的地方，一個地下火山群因為地動直接活了過來，不停的朝著地面噴湧巖漿黑煙。
這一次的地震躲過後，他們再次開著直升機回到黎川平原，一切似乎恢覆了原樣，但地貌已經跟之前截然不同，若不是他們還記得路，也清楚方向，可能都會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。
而這之後，停靠在這邊的直升機少了三分之一。
不知道是換地方了還是怎麽了。
這一次大地震過後，又來了好些小一點的地震。
一直到第十五天。
已經連續兩天平安度過了。
地震期可能已經過去。
一覺睡醒，沒有被突如其來的異動驚醒，季漾睡飽後，心情不錯，睜開眼就發現謝慕知先一步醒來，正拿著望遠鏡看向天空。
此時已經九點多鐘，但天空有些陰沈。
自從火山接連爆發，天空就是肉眼可見一天比一天灰，原本是淺淡的灰藍色，到現在已經是濃厚的灰色偏藍了。
季漾見他神色有些凝重，也拿出望遠鏡看向天空。
厚厚的灰色空氣已經擋住了太陽，完全看不出太陽應該在哪裏。
空氣質量也格外不好，呼吸都有些不舒服。
季漾放下望遠鏡清清嗓子，喝了口水，就見謝慕知也放下手，道：“我們回基地吧，感覺不太對勁兒。”
季漾看了眼希希，希希還懶洋洋的躺在她腳邊。
看著狀態還行。
但也不能全看希希這個警報器，即使是動物，也沒辦法事事都能感知到，既然心裏不安，那就做能讓自己安心的事。
她點頭：“好，直接回基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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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嗒——”
面前玻璃上落下一滴雨水。
下雨了？！
隨著第一滴雨落下, 嘩啦啦的雨滴轉眼變得密集，之前因高溫幹燥得跟沙漠差不多的空氣逐漸變得濕潤，季漾下意識摸了下玻璃仔細感受一下，溫度沒有升高。
不是開水雨！
季漾用濕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, 放松的靠在椅背上：“還好不是開水雨, 不然這躲都沒處躲了。”
謝慕知試探的打開艙門, 將手伸出去一下。
冰涼的雨滴落在手心, 他唇角勾起：“真是正常的雨！”
兩人相視一笑，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, 雨幕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, 震感也暫時消失, 都放松下來：“好餓啊……”
“想吃什麽？”
季漾趕緊拿出之前做的盒飯：“別想了，吃這個吧。”
謝慕知默默閉嘴，接過盒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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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大基地裏
因提前做好了避震措施, 突如其來的地震對大部分情況來說，基地裏面的幸存者傷亡並不嚴重, 只有少數人不聽指揮, 來不及躲避, 碰到正好坍塌的建築物, 被壓在底下。
而且基地裏的建築物, 用的材料都考慮到地震的情況, 被震垮的並不多。
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地震，還是擠垮了不少幸存者的心防。
本就艱難的生活, 眼看著溫度逐漸降下來, 有可能會恢覆正常, 還沒等他們歡喜兩天呢，地震又來了, 尤其是有家人因此受傷死去的，更是嚎啕大哭，還有的指著老天破口大罵：“還有完沒完啊！真要搞死我們，就直接點，一口氣都殺光了不就行了！”
老天一片默然，回應他們的是一波又一波的餘震。
無數人驚慌失措的站在原地，生怕被這震感摔倒導致來不及逃跑，哭都沒人哭了，全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死亡又一次和自己擦肩而過。
直到有人驚呼：“下雨了！”
“天啊，又下開水雨了，快跑！”
“完了完了——”
“又是地震又是開水雨，這是要將我們拉出來煮熟了不成？！”
有人絕望抱怨，但絕大部分人求生意識還是強的，本能的隨著人群奔跑，想要尋找一個安全的庇護所。
很快，幾滴雨水過後，嘩啦啦的雨滴落在身上。
冰涼的觸感讓他們渾身一震。
立即有人激動大喊：“不是開水雨！不是！”
“哈哈哈，真的是雨！”
“我好渴啊，終於可以喝水了……”
又哭又笑的聲音彌漫在基地裏，負責守護他們的軍人也很快被大雨淋濕，忍不住仰起頭張嘴，雨水落入嘴裏，讓幹涸到發疼的喉嚨得到一些滋潤。
真的是普通的雨水！
原來普通的雨水這麽甘甜啊……
人們滿心歡喜，又一波地震來臨時都沒有太害怕，熬過地震帶來的恐慌後，一個個逃跑得太及時都沒帶上多少東西，就使勁兒張著嘴，又或者雙手捧著，盡可能多的接水解渴。
一時間全都是猛烈的吞咽聲。
許久之後，才有人大笑：“終於能喝水喝到飽了！”
“我都快忘了大口喝水是什麽感覺了……”
“極熱是不是真的要過去了？居然下正常的雨水？”
“極熱沒了，地震過後，應該一切都會恢覆正常吧？”
眾人猜測紛紛，全都往好的地方想，一時間氣氛越發輕松，只是隨著時間過去，新的問題再次出現——
這一場大雨，下了快一個多小時！
人們從一開始的高興，到後來又慌亂了。
主要是溫度不知什麽時候降下去了，雨水從一開始的常溫，變得有些冰涼，渾身被淋得濕噠噠的，被天災折磨了這麽久的幸存者一個個瘦骨嶙峋，身體自然好不到哪去。
早已適應高溫的身體陡然被這麽涼透，一個個瑟瑟發抖。
想回家。
可地震並沒有放過他們。
回去不敢回，留在這邊又冷得鼻涕都流出來了。
好在也就一個多小時。
雨終於停了。
——
雨水沖刷了一切，極熱殘留的幹燥、悶熱褪|去，只剩下雨後濕潤的空氣。
地震還在持續，但震感一次比一次小，直到臨近傍晚，已經快兩個小時沒有地震了，官方建議幸存者帶著家當就在空地待著，這裏更安全。
不過並不強制。
有些膽子大的幸存者直接回去了，大部分幸存者都選擇聽官方的話，這幾年，多虧了官方，他們才一次次死裏逃生。
李沂扶著爸媽，姜靜拉著女兒，一行人在擠擠攘攘的人群裏艱難行走。
他們肯定是跟隨官方走的，只是得帶上家當。
當時走的匆忙，所有人幾乎都是空手的。
好不容易回到家，兩家是住在一起的，收拾東西也格外迅速，將能帶的、貴重的都帶上，剩下的不能帶走的藏起來，這才抓緊時間又離開。
下樓時剛好碰到慢一步的趙銘。
自從打獵野豬後雙方分道揚鑣，他們再沒有多少交集，但趙銘那邊出了點事，當初擔心他們抱團下黑手，趙銘一家三口是帶著幾百斤的野豬肉直接回去的。
一路上被不少人看見。
這些野豬肉，大部分被他們賣給了基地，手頭物資是沒那麽多了，可大家也不是傻的，都知道他們賺了大筆的積分，因此遭了幾次黑手。
到底是在基地，安全員經常巡邏，倒是有驚無險。
但好景不長，可能有了太多積分，趙銘有點飄了，被人哄著去賭博了。
這一下就輸光了手裏的積分還上頭了，為了回本，一咬牙將家底也押出去，討債的上門趙家人才知道，而且這段時間產生的利息也是一筆費用。
趙銘不想給，一咬牙將老婆孩子賣出去抵債，留下了一點家底。
當時李沂看不下去，想著相識一場，還是出手攔住了，奈何對方哭著罵著就是不去報官方，當天事情暫時過去，可沒兩天，他們就發現這個家只剩趙銘一人了。
趙銘也不賭了，在基地找了個積分不多但餓不死的工作幹著。
一切看似都各自生活著，可就因為當初李沂插手那一下，趙銘像是盯上了他們，見到他們就喜歡不陰不陽的刺上一兩句。
這不，雙方樓道裏打個照面。
趙銘見他們大包小包，立即發出一聲嗤笑：“你們還真怕死啊！這就要出去躲著了。”
李沂沒好氣翻了個白眼：“對對，你不怕死，你就在這裏待著，到時候地震過來，小心活埋了你！”
“呸！”趙銘立即罵了一聲：“你|他他|媽的說什麽呢！”
下一秒姜靜揚起手裏的刀。
李家父母也都握緊了武器。
趙銘頓時悻悻閉嘴。
雙方錯身而過，一行人徑直往下，趙銘黑著臉上樓，嘴裏還在罵罵咧咧：“一群慫包！”
這房子官方說過，就是考慮到地震建造的，能扛過超過九級的地震。
震源不在他們這邊，就算地震簸箕範圍廣，也不至於這麽好的房子都倒了，反倒是他們這群慫貨跑了，到時候安全員不巡邏，家底被人掏空都沒處說去！
忽然他眼睛一亮。
對啊。
他可以去掏啊。
別人他不知道，可這幾人，他可是清楚家底有多少的！
趙銘眼珠子轉轉，上樓的腳步聲都更加歡快，等會兒，等大家都累了睡了，他趕緊掏走，要不是這群人，他好歹還能保留下來一些物資的，就是因為他們插一手，要債的怕官方來人，跑了。
隔了兩天才重新過來，結果利息又增加了！
趙銘想起來就恨得慌，可惜他勢單力薄，只能忍了。
好在這大仇馬上就要報了。
*
入夜
本來大家都已經習慣晝伏夜出。
即使溫度逐漸下降，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調整作息，這會兒地震一來，大部分人睡夢中被驚醒，從中午撐到了晚上。
直到現在，才有能歇會兒的時候。
晚上自然是睡得最熟的時候。
趙銘記著晚上要當賊，一直沒敢睡，一直熬到大半夜，他小心的下樓，來到李家所在的樓層，對著這鎖就是一陣撬。
奈何……
趙銘沒學過撬鎖，只憑著幾年前上網看見的一些教學，實在沒辦法突破官方特意加固的機械鎖，折騰了好一會兒，本就疲憊的他最終氣急敗壞的踹了下門，灰溜溜上樓了。
這一番折騰，他是倒頭就睡。
當淩晨四點多，又一波特大地震來襲時，基地第一時間響起警報，他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，還沈沈的睡著。
直到地動山搖，他被直接從床上顛下去，摔得鼻子都酸了，才徹底驚醒。
臥|槽！
地震、地震又來了！
崩潰中，趙銘完全無法思考，第一時間往外狂奔，鞋子都沒來得及穿，然而這一次的地震，震源似乎就在附近，他才下了一層，就感覺整個人再度被搖晃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，腦袋猛地撞在墻壁上，疼得他暈頭轉向，從樓梯上跌下去。
迷迷糊糊間，他還在想，就這樣吧。
只要房子不倒，他還是能活的。
可持續的搖晃讓他心逐漸提起來了，身體疼得無法動彈，腦袋暈沈沈的，意識卻還是很清醒，他發現一件恐怖的事——這搖晃的幅度怎麽越來越大了？！
直到最大的一次，將他整個人從樓梯轉角平臺上直接甩下去。
“唔——”悶哼中。
耳邊響起其他人驚天動地的呼救。
再之後，一聲響亮巨大的：“哢擦——咣當——”
有什麽東西砸在他身上。
疼痛似乎都感覺不到了，眼前一黑，意識被抽離，趙銘張張嘴，想說話，卻已經吐不出一個字了……
他後悔了。
早知道……早知道是這麽大的地震，他就不回來了！
——
這一波地震來臨時，季漾和謝慕知兩人也在睡覺。
只是和其他人不同，他們是在飛機上睡。
黎川平原空曠，隨著他們的飛機落下，在這段時間裏還有陸續其他家的直升機也落在這邊，遠處還有一個軍隊模樣的飛行隊停留。
兩人自然不能進入空間。
又怕地震來臨時他們正好在空間，因此除了上廁所，其他時間壓根不敢進入空間，而且每次都是匆匆進去又匆匆出來，能忍則忍。
睡覺時，季漾自然將希希拉出來當警報器。
溫度有些下降，希希撲到她身上，剛好當個暖爐抱著，謝慕知就蓋被子坐在後面了。
淩晨四點，第一波地震來襲，希希已經提前察覺到，嗷嗚嗷嗚的叫喚，兩人立即清醒，將希希收回空間，季漾去駕駛座啟動飛機，巨大的轟鳴聲也驚動了周圍，同樣在這邊休息的直升機也都亮起了燈。
沒等他們知道那吵人的飛機在幹嘛時，晃動感傳來。
這下所有飛機全都慌忙啟動中。
季漾抓緊時間飛到半空中，謝慕知拿出望遠鏡觀察地面情況，此時光線並不明亮，太陽也沒出來，看不了太遠，但謝慕知還是很快分析出結論，大聲湊到季漾耳邊說：“這次震源好像還是那邊的，但比之前似乎更大一點。”
話音剛落，地表一道恐怖的黑色裂痕從遠方一路裂到這邊來。
裂痕周遭無數建築物、植物、人類、動物全都陷入其中。
不用望遠鏡，季漾肉眼都直接看見了。
她瞳孔驟縮，下意識朝著那邊稍稍遠離，視線一邊警惕周圍的情況，免得和其他的直升機撞了，餘光卻關註著下方，黑色的裂痕宛如一張深淵巨嘴，什麽都能吃掉，不過也才十分鐘左右，裂痕又開始合攏。
似乎有一抹紅色從裂痕中被擠出來，渲染了周圍的土壤。
季漾回神，看了眼周圍，調轉方向，遠離那邊。
謝慕知拍拍她肩膀，繼續觀察周圍情況，看著看著，神色越發凝重，那邊的裂痕剛剛結束，另一邊又開始了，除此之外，地表運動也越發劇烈，明明應該是高高的山，在此時，旁邊的土地像是被什麽頂起來，都快到山的腰部！
即使是黎川平原上，震感依舊非常強烈。
他們沒有專業的儀器，也不在地面，沒辦法測出這邊震感多少級，但絕對不低！
飛著飛著，到了黎川平原的邊緣，就見一輛直升機倒在地面上，頭頂的旋翼直接這段，周遭站著兩個人，不對，準確說是跌坐在地上，還有兩個人正在努力往外爬，卻又被一波地震晃動得摔進去。
這估計是起飛時沒能立馬飛起來，就被來勢洶洶的地震震倒了。
而此時，他們、以及周遭同樣起飛成功的飛機，就何其幸運？
飛機在半空盤旋，地震恐怖，他們遲遲不敢下去，兩人大聲商量著，幹脆去周圍看一下情況，萬一有個什麽特殊情況，他們也好應付。
謝慕知立即查看地圖，兩人朝著長南基地那邊過去。
想看看那邊的情況。
只是才開了沒一會兒，左前方忽然一聲沈悶的巨響，隨後在那邊黑濃的煙霧噴湧而出，緩緩向上，將原本藍色的天空染上一層灰色陰影。
幾分鐘後，濃郁的滾滾黑煙噴完，便是火紅的巖漿冒出來，像紅色的果醬從蛋糕上一點點滑落，最終將這一片弄得黑沈可怕，山火順勢蔓延開——
隔著老遠，季漾似乎都感覺到一陣熱氣撲面而來。
她偏了偏方向，想要躲過去，一偏頭，卻發現不止這一出火山噴發，更遠一點的地方，隱約似乎也看見一抹黑影，她指著那邊，示意謝慕知看一下。
沒一會兒，謝慕知放下望遠鏡，大聲道：“那邊也是火山噴發……”
季漾抿唇，繼續往前開，終於靠近長南基地那邊，謝慕知也看見了這邊基地的情況，事實上一路過去，也已經經歷了好幾個基地，但沒一個好的。
長南基地……
可以說相對來好一點。
粗粗一看，只有少量房子倒塌，大部分幸存者都在空地躲避。
——
看了眼，兩人又回去。
開著開著，地動也似乎結束了。
肉眼沒發現周遭在晃動，已經有直升機試探著下降，確認沒問題後，季漾也跟著找了個寬闊但遠離人群的位置下落。
降落成功後，依舊第一時間加油，順便檢查一下飛機，確認無誤後，兩人重新回到直升機上，沈沈的嘆了口氣。
“吃點東西吧。”謝慕知道。
食物總能稍微安撫一下人心。
季漾點頭，閉著眼睛在熟食區找：“想吃什麽？豆漿包子？”
“面條？”
“包子吧。”謝慕知說。
季漾又問了口味，拿出幾個包子，兩杯豆漿，說是吃早餐，但其實兩人都沒什麽胃口，草草吃了兩個包子填肚子，將豆漿喝完，季漾將希希放出來。
小狗在空間裏完全感受不到地震的可怕。
一出來，地震也沒了。
因此希希依舊是歡快的，撲到季漾身上，還熱情的一邊舔主人一邊叫喚：“嗷嗚嗷嗚——”
季漾抱著它，心情才算輕松一點，視線透過玻璃窗，看向周遭，方才他們才看見兩道黑煙，但這會兒，似乎又冒出來一道。
分布在不同的地方，但對環境的影響似乎是巨大的。
太陽早已出來，陽光照射在大地上，本該亮起來的藍色天空，此刻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，本以為過會兒就消失了。
但並沒有。
一直到中午，兩人睡一覺醒來，吃午飯時，那灰霧更加濃郁了。
下午兩點，又來了三波地震，這幾次震感並不強烈，只是輕微晃動，飛機在半空盤旋了十幾分鐘，一切就平息了。
雖然不嚇人，但折騰人。
等到晚上時，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了。
包括季漾和謝慕知兩人，這還是他們有空間，日子過得還算舒服的情況下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這片平原也聚集了更多的人，晚上飯點，各種飯香味撲鼻而來，疲憊了一天的人們還是得吃點好的緩解一下精神的難受。
季漾和謝慕知兩人也稍微精神一點，沒再敷衍肚子，而是在一眾食物裏選擇了冷鍋串串。
溫度已經徹底降下來，維持在二三十度左右，這個溫度對於身體已經習慣了六十多度高溫的人們來說，跟以前十幾度可能還要冷點。
兩人一開始的備選是火鍋和燒烤。
但很快否決了，這要是正吃著，一個顛簸過來，都gg了，為此將大部分熱菜也都排除，想吃點有味道的，就吃冷鍋串串。
再來兩片牛排和兩碗米飯。
早上中午都沒怎麽吃，晚上當然得吃飽了。
希希的晚餐就簡單多了，肉拌飯，加上從季漾這裏饞到的兩小塊牛排，吭哧吭哧吃得格外滿足，看它這樣，季漾食欲都提升了許多。
想著望望一只在空間裏吃飯有點孤單，直升機上位置還挺大，季漾幹脆將它一起放出來，兩人一貓一狗一起吃晚餐。
白天休息了太長時間，晚上兩人都沒了睡意，半躺在直升機裏，懶洋洋的看著周圍。
人一多，這邊就像是露營的營地，到處都是帳篷、燈光、火堆，仔細聽，還有打牌的聲音，烤紅薯的香味不斷飄過來，看得季漾心情都舒暢了不少。
她擼著狗頭玩，謝慕知摟著她，下巴搭在她肩頭，雙眸閉著，似乎睡著了。
直到希希情緒再次不對。
兩人迅速睜眼，季漾第一時間來到駕駛座，開飛機。
這一次響動再次驚到了周圍的其他人，所有人迅速收斂心神，一個個飛快收拾東西，緊跟著開起來，隨著一輛輛直升機離開地面，地面再一次劇烈動蕩起來。
——
地震有大有小。
總的來說，連續十二天沒真停過。
基本隔了幾個小時，就會來一遭，一開始大家都慌得不行，除了第一次有個開飛機的人家慌亂出事，沒能將飛機開起來，之後又有兩次有人沒能開起來。
但好在這兩次，地震都沒有太大，直升機也沒有損壞。
熟練之後，幾乎稍微有點異動，大家跟訓練過的士兵似的，飛快將直升機開起來，而且大部分人都是看著季漾這邊的動靜，一點不敢馬虎。
大部分是中型地震，也就是七級左右。
小部分是八|九級的地震。
而最大的地震……
黎川平原這邊，也沒能幸免，這一片的土地全都動蕩起來，宛如海上波浪，還有好些裂口，不遠處一個不算小的山丘，直接成了平地，之前那倒下的直升機，瞬間被裂口吞並，消失在這一塊。
那一次，季漾不得不開著飛機去其他地方重新尋找可以停靠的位置。
這一找就找到了靠近長南基地那邊。
剛好那邊山林都被砍伐幹凈，成功讓他們暫時停靠重新加油，只是這一次的靠近，也讓他們親眼看見基地底下的那座山，直接裂開成兩半。
原本基地是將整個山都包裹進去了，這一下，直接將基地都裂成兩半，一半還算完好，一半搖搖欲墜。
而就在長南基地大概兩百公裏的地方，一個地下火山群因為地動直接活了過來，不停的朝著地面噴湧巖漿黑煙。
這一次的地震躲過後，他們再次開著直升機回到黎川平原，一切似乎恢覆了原樣，但地貌已經跟之前截然不同，若不是他們還記得路，也清楚方向，可能都會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。
而這之後，停靠在這邊的直升機少了三分之一。
不知道是換地方了還是怎麽了。
這一次大地震過後，又來了好些小一點的地震。
一直到第十五天。
已經連續兩天平安度過了。
地震期可能已經過去。
一覺睡醒，沒有被突如其來的異動驚醒，季漾睡飽後，心情不錯，睜開眼就發現謝慕知先一步醒來，正拿著望遠鏡看向天空。
此時已經九點多鐘，但天空有些陰沈。
自從火山接連爆發，天空就是肉眼可見一天比一天灰，原本是淺淡的灰藍色，到現在已經是濃厚的灰色偏藍了。
季漾見他神色有些凝重，也拿出望遠鏡看向天空。
厚厚的灰色空氣已經擋住了太陽，完全看不出太陽應該在哪裏。
空氣質量也格外不好，呼吸都有些不舒服。
季漾放下望遠鏡清清嗓子，喝了口水，就見謝慕知也放下手，道：“我們回基地吧，感覺不太對勁兒。”
季漾看了眼希希，希希還懶洋洋的躺在她腳邊。
看著狀態還行。
但也不能全看希希這個警報器，即使是動物，也沒辦法事事都能感知到，既然心裏不安，那就做能讓自己安心的事。
她點頭：“好，直接回基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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